产后乳汁自出的中医辨证论治

产后乳汁自出的中医辨证论治
产后乳溢详三端，气血两虚肝火参。虚汁清稀火多稠，补泻之品莫过偏。

乳汁自出，泛指妇女产后或哺乳期中，乳汁不经婴幼儿吮吸，自然长流不止者。体壮产妇，气血旺盛，乳汁充沛，乳胀自溢，不属病态，勿需服药，随婴儿吸乳的增加，会逐渐自愈。

卓雨农在《中医妇科治疗学》中指出：“乳汁自出的原因，根据古人的记载，多属气血两虚，虚不能摄；但也有认为肝经郁热亦可导致乳汁自出。”脾胃为后天之本，生化之源。乳汁乃气血化生，乳房属胃，产后气血亏虚，阳明胃气不固，乳汁随化而出。乳头属肝经所司，因大怒伤肝，肝火亢盛，疏泄太过，乳汁得热则妄行，故胀而自出。正如《胎产心法》所说：“肝经怒火上冲，故乳胀而自溢。”

乳汁自出，临证一般分为气血虚弱及肝经郁热两型。两型相比，气血虚者较多，病程较长；肝经郁热者较少，病程较短。鉴别要点：气血弱者，乳房柔软，乳汁稀少，舌质淡，脉细弱；肝经郁热者，乳房胀硬，乳汁稠多，舌红苔黄，脉弦数。其治疗常法，气血虚弱者，补气益血，佐以固摄。十全大补汤加减治之。肝经郁热者，疏肝解郁，佐以清热，丹栀逍遥散加减治之。

治病又不可墨守陈规，贵在通常达变。对肝经郁热之乳汁自出症，作者曾用四逆散加丹皮、栀子、五味子、蒲公英治疗，屡获佳效。据马有度著《医方新解》介绍：四逆散为“疏肝散热，缓急止痛之良方。”并言广泛用于“肝炎、胆囊炎、乳腺炎、乳腺病”等各种疾病。临床验之，确是一张药精、效佳、用广的良方。现举作者一九八四年病案一例，以示一斑。

甲子仲秋，余治一妇崔某，年逾二十，初胎产日，乳即自溢，动则自汗，周余不止。邀余诊之：面色苍白，两乳柔软，尚无胀痛，口罩兜着，乳汁仍渍透外衫，乳迹斑斑；气短乏力，食欲不振，二便正常，舌淡苔白，脉沉细弱。乳汁乃气血化生，气血渊源脾胃，乳房隶属阳明胃经，产后气血大衰，胃气不固，摄纳无权，乳汁随化随出，汗亦自泄。气血衰少，不营于外，则面苍白、舌质淡、脉细弱。《医宗金鉴·妇科心法要诀》说：“产后乳汁暴涌不止者，乃气血大虚，宜十全大补汤，倍人参、黄芪。”此症属气血虚弱，法宜大补气血，佐以固涩。遂选十全大补汤去辛温香窜之川芎，加入收涩之五味子、芡实，另加陈皮。煎服三剂，乳汁自出略减；续服三剂，乳汁自出锐减而汗止；再服三剂，乳汁自出即止，神爽纳增；嘱其再服十剂，胃气转复，气血旺盛，诸恙皆瘳。方中四物养血，四君益气，合治其本；五味、芡实固精敛乳，兼治其标。作者曾治此症四例，其气血亏虚，各有侧重。血虚重者，重用四物，气虚甚者，重用四君。尤感黄芪配当归，气血双补，功专力宏，又助阳固表，立意周全。治疗此症，有学者主张用十全大补汤去川芎、肉桂，旨在防其辛温香窜，耗气燥血。作者则认为肉桂轻用，反比舍之为佳，一则可引血虚之火归原；二则又可壮命门元阳之相火，温腾气血诸药，增强补益之力。“血喜温，气喜升，脾喜燥”故肉桂用之恰当，方取捷效之妙。